射频前端，周期结束还有多远？

“五百年必有王者兴”，周期律藏在历史的指缝间，也藏在半导体的基因里。

射频的周期

半导体的周期性主要体现在需求的周期性与供给的周期性上。

从需求来看，半导体产业的每一轮增长都受益于新技术，新产品的需求增长。比如3G→4G→5G等通信技术的迭代，笔记本电脑，功能手机，智能手机等终端应用从成长到成熟，以及疫情这种突如其来的黑天鹅，每一轮的需求高速增长，就会带动半导体产业的高速成长。同时需求饱和之后，若无新的应用或技术及时出现，行业总体需求会放缓减速。

从供给端来看，资本支出具有周期性，从晶圆厂到封测厂，半导体的资本开支较大，同时建设周期也需要2~3年，因此需求与产能供给会出现错配，从而带来间歇性的供需失衡。

数据来源：WSTS

作为半导体产业的重要组成部分，过去十几年，射频前端产业也经历了起起落落。

射频前端作为移动通信的核心组件，相当于人的“感官系统”，其主要是由功率放大器（PA）、双工器（Duplexer和Diplexer）、射频开关（Switch）、滤波器（Filter）和低噪放大器（LNA）五部分组成。射频前端的主要应用市场来自手机、基站以及WiFi等，其中智能手机是最大下游终端市场，因此射频产业与手机产业盈虚与共。

回顾过去十几年，智能手机与射频的景气度主要分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是自智能手机兴起到2017年前后，这个时间段属于智能手机高速发展期，同时3G网络升级为4G网络为射频产业带来巨大成长空间。

第二阶段为2017年前后至2019年末，网络升级已经基本完成，同时智能手机生产量从2017年进入峰值之后，连续三年出现销量下滑，射频产业增长放缓。也是在这一阶段，射频龙头博通开始通过并购涉足软件产业。

第三阶段为疫情至今，全球性的疫情带动线上办公的需求，同时叠加全球智能手机从4G网络到5G网络的升级，5G手机的渗透率持续上升，根据Skyworks数据，4G手机射频前端价值量18美元，而5G手机射频前端价值量达到25-30美元。

此外5G基站也开始全球范围内布局，多种因素共同加持之下，射频产业景气度再次上行，全球主要射频企业营收不断走高。

景气度高涨的两年

目前主要的射频企业有日本的村田，美国的博通、Skyworks、Qorvo，以及已经悄悄成长为射频巨头的高通。

与博通、高通以及村田相比，Skyworks和Qorvo的营收主要来自射频领域，因此其业绩变化更能代表射频产业的阴晴圆缺。

从长期业绩来看，2021年Qorvo和Skyworks的营收分别是46.45亿美元和51.09亿美元，分别是10年前（2012年）营收的4.8倍和3.26倍。在这十年间，两家公司的业绩主要经历了三个阶段，分别是2012年到2016年前后的快速增长阶段，2016年到2019年的缓慢增长阶段，以及过去两年的快速增长阶段。

观察过去两年，Skyworks和Qorvo的营收分别增长了51%和43%，这主要是因为5G手机和基站渗透率的持续提升，以及居家办公对射频需求的增加，再加上供需紧张导致的业绩大增。

除了上述两家企业之外，2021年高通来自射频领域的营收达到了41.58亿美元，年成长76%，高通凭借其在5G手机市场的先发优势，已经收割了一波5G射频市场份额。高通高级副总裁Christian Block早在2020年年中的时候就说，高通有望于2022年在RFFE市场拿下超过20%的市场份额。

高通在进入，博通却想退出，博通此前就想出售无线芯片业务，恰巧碰上疫情同时需求上升，这一计划暂未实施。在过去七年中，博通并购金额超过10亿美元的交易达到5起，最新财年的现金流是2015财年的4倍。

射频龙头正在转型，用软件对抗半导体周期。从营收来看，博通2021年营收为274.5亿美元，年成长14.91%，按照博通的预计，2023年10月公司营收中软件占比要达到50%，最新一季度的财报显示，博通来自软件的营收占比为23%。

晶圆厂率先冷场

作为半导体产业最核心的环节，晶圆代工总是第一个知道江水冷暖的。

稳懋是全球最大的砷化镓晶圆代工龙头，市占率超过70%，从应用端来看，砷化镓是制作功率放大器（PA）的重要材料，而智能手机是砷化镓的最大市场，其次是WiFi和基站等。从稳懋的营收来看，过去五年，稳懋的营收增长了一倍。

但从近期业绩来看，2021年实现营收为261.82亿新台币，但与2020年相比，稳懋的年成长仅2.5%，今年一季度，稳懋营收为56亿新台币，季减22%，年减7%，合并毛利润为30.6%，季减9.9个百分点。面对二三季度的展望，稳懋也是持保守态度。这其中的原因来自多方面的，但最主要的还是智能手机市场变冷。

根据TrendForce集邦咨询的数据，2022全年5G手机全球市占将达50%，约当6.61亿部。虽然智能手机的渗透率在进一步提升，但总体市场却是在衰退的，集邦咨询已经下修全年智能手机生产量至13.33亿支，上半年主要是因为疫情冲击经济所致，下半年则主要因为通胀对消费者购买力的影响。

此前由于缺芯导致的市场非理性备货，手机上下游产业链厂商的库存水位持续走高，如今市场遇冷，需求不振，去库存化成为了当下最紧要的事情，这也导致稳懋这样的代工厂产能利用率走低。

需求在走低，但扩产还在继续。因为此前客户的需求，稳懋晶圆C厂无尘室预计上半年完工，新增的3~5w片产能将在第三季度开出。此外，南科高雄园区路竹厂于去年中动工，预计明年6~7月无尘室完成，2024年加入量产。

稳懋之外，宏捷科今年一季度的营收为6.11亿新台币，季减50%，年减43%，创下11季低点，毛利率下滑至22.73%，有媒体预估，其第一季度的稼动率仅为四成上下。

国产射频

Skyworks在其2021年的年度财报中表示，由于国产化替代的因素来自中国的订单已经在减少，并且预计未来会继续减少。

从营收统计来看，2018年为卓胜微的一个分水岭，其2018年的营收5.6亿元，2019年营收猛增至15.12亿元，年增长170%，2020年营收为27.92亿元，年增长85%，2021年营收46.34亿元，年增长66%。

卓胜微业绩大增一方面是借助5G的东风，另一方面是由于产品结构的改变，以2021年上半年为例，来自射频模组的收入为6.62亿，年成长62127.17%。全年模组贡献营收为12.01亿元，年成长332%。

卓胜微之外，近期上市的唯捷创芯近两年也是业绩大增，唯捷创芯则主要深耕PA赛道，其2G与3G时代籍籍无名，4G时代一举超车成为国内PA龙头。唯捷创芯的技术和市场优势又继续保持到5G时代，根据其招股书中显示，其射频功率放大器模组产品已经应用于小米、OPPO、vivo等智能手机品牌公司以及华勤、龙旗、闻泰等ODM厂商。

近一年来，国产射频迎来一波上市潮，除了近期已经上市的唯捷创芯之外，上个月广州慧智微的IPO申请获科创板受理，好达电子审核状态也变更为提交注册，国博电子在上个月也通过了科创板注册。

中国射频前端产业的崛起，一方面是依靠中国这个庞大的制造与消费市场，另一方面，也和国产替代的大背景不无联系，所以才会看到在过去三年，不管全球射频前端景气度低迷或高涨，中国射频产业始终在高速增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