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中国台湾地区第二大代工厂联电(UMC)与福建的晋江合作的“晋华”存储器生产线 7 月 16 日正式开工。
福建省晋江市能挑起兴建存储器芯片制造的大樑,业界感到意外及兴奋。因为用常规思维分析觉得不可思议,晋江市是福建省的一个地级市,有名的侨乡之一,它要参与存储器芯片制造,底气从何而来?
为了揭开这个谜底,晋江人动用一切可能调动的资源,它们先在北京召开《晋江市集成电路产业发展规划(2016-2025)》通过专家论证之后,然而再决定举行奠基仪式,采用如此慎重的科学态度在国内也不多见。
依靠联电的技术
中国半导体业要迅速实现 IC 的国产化,在 CPU 与存储器之间选择了制造存储器芯片,那是一个十分困难的决定。
福建省依赖它的侨乡优势,采用与全球第二大代工厂联电合作,也在情理之中,因为三星,海力士及美光,它们都袖手旁观,不希望有个中国竞争对手出现。
到目前为止,双方合作的方式如下,基本上是中方出资,联电邦助工艺技术研发,然后将成熟制程工艺转移到晋华的生产线中。具体的细节如下;
1),联电接受晋华委托开发 DRAM 相关制程技术,技术主要应用在利基型 DRAM 的生产(开初是 32 纳米制程,之后技术逐步升级)由晋华提供设备与资金,并支付联电技术报酬金做为开发费用,而最终开发成果由双方共同拥有。
2),联电已经在南科厂组建超过 100 人的团队,投入 DRAM 相关制程,设立小型生产线进行试产。整个专案由前瑞晶总经理、现任联电副总经理陈正坤所领军。
3),第一期月产 12 英寸 60,000 片,投资 370 亿元,于 2018 年 9 月达产,预计年销售额 12 亿美元。而项目的二期工程将在五年内扩产至月产 120,000 片规模。
由于 DRAM,包括利基型 DRAM 的设计相对并不复杂,只要购买先进制程设备,实现量产应该不是什么问题。
但是业界仍是质疑联电能否担当此重任?据我的观察,联电的初始方针是符合实际的,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是选择利基型 DRAM(采用成熟制程工艺),它与标准 DRAM 不同,是服务于企业特殊应用的小众市场,通常三星,海力士等并没有固定的生产线,而是根据市场需求来插入按排。另一个是它的一期安排 60,000 片产能,可能是针对这个市场的最经济平衡点,而不是 100,000 片。
显然由前瑞晶总经理、现任联电副总经理陈正坤领军,是这个项目最重要的保证。
对于晋华,它选择有技术的合作伙伴是非常重要,谁都希望”魚与熊掌”同时兼得,但不能脱开现实的可能性。
晋华的三大主要风险
它的主要风险可能来自以下三个方面;存储器制造关键在于严格的生产线管理,提高成品率及控制产品的最低成本,即单位存储容量的成本,所以必须要有经过严格培训的一大批操作人员。另一个是 IP 战及价格战,因为存储器技术垄断,“新进者”很难避开 IP 战,最后一个是中国台湾地区自身在存储器业发展中因缺乏自主技术而落败,中方如何自主掌握制程技术,以及未来的 DRAM 技术发展。
两岸半导体合作新的启点
一直以来推动两岸半导体业合作是个敏感话题,业界的基本看法是一条实现双盈的道路,而且非常有利全球半导体业的进一步发展,但是总认为尚未到时候,由于来自中国台湾地区的顾虑太多。因此此次“晋华”存储器制造项目的推进,可以看作是两岸半导体合作的”试金石”,它的未来意义不可小视。
因此观察“晋华”存储器项目,它不仅是中国首例的 DRAM 制造项目,而且它是首例在两岸半导体业之间真正的技术合作。
中国半导体业发展不太可能照搬别人己成功的模式,也不能用纯市场经济模式来解释一切。客观地认识“晋华”有许多先天不足之处,如缺乏工业基础,人材及经验等,但也拥有其它人少有的优势,如拥有领军人物及联电的技术支持,包括福建省,晋江市它们有一颗积极向上突破,不畏困难的决心与信心。但是不管如何要充分认识存储器产业的规律,包括周期性起伏,产品价格下降快,以及竞争十分激烈。
“晋华”作为投资方,首先解决的是出产品,能立足,然后再来面对可能出现亏损的难题。显然从根本上“晋华”要解决一个”由学生转变成老师”的问题。“晋华”至少要吸取中国台湾地区存储器业总投资 400 亿美元之后,产能也不小,但是由于技术上不能自主,最终落到今天的下场的深刻教训。
“晋华”的 DRAM 制造航船己经启航,在中国半导体业史上尚属首次,也是两岸半导体业之间首次真正的技术合作,业界寄予厚望。全球半导体业界也该改变思维,正确地认识与看待中国半导体业的迅速崛起,那是早晚的事,不可避免。
所以对于“晋华”的存储器项目,要把它提高到中国半导体业发展的战略高度,盼望两岸半导体业合作能开创一个新的纪元,并能持续的深入下去。对于大基金,它能支持一个地级城市兴建存储器芯片制造项目也是第一次,真心佩服大基金的真知灼见。事在人为,相信福建省,晋江市的能力与决心,盼望能用“晋江模式“在中国半导体业发展中开创出一片新的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