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浪潮中，走出一个中国芯片首富

最近两个月，国内集成电路产业中最引人瞩目的莫过于寒武纪了，其股价一路飞涨，总市值一度突破3200亿元，获得江湖雅号“寒王”。

同花顺iFinD数据显示，2024年9月12至2025年1月10日收盘，寒武纪区间涨幅高达238%，在A股市值超过500亿的半导体上市公司中居首位。这样夸张的涨幅在惊呆大多数人的同时，也让持有“寒王”筹码的投资者赚翻了，这其中也包括寒武纪董事长陈天石。

彭博亿万富翁指数显示，截至1月20日，陈天石亿97.8亿美元（折合人民币约715亿元）身家位居第279位，略低于恒瑞医药孙飘扬夫妇，略高于富士康郭台铭。值得一提的是，在身家水涨船高的同时，陈天石不仅成了江西首富，也超越韦尔股份创始人虞仁荣成了新一届中国芯片业首富。

不同于虞仁荣从普通职场打工人到创办企业的大众路径，陈天石在创办寒武纪之前一直在实验室进行项目研究，并未踏足过传统职场。

Vol.1/ 实验室中走出来的首富

寒武纪的创始人其实有两位，陈天石以及他的同胞兄弟——陈云霁。

陈云霁出生于1983年，而陈天石则是1985年生人。两兄弟从小就是别人家的孩子，陈云霁19岁进入中科院计算所硕博连读，24岁拿到博士学位，25岁成为8核龙芯3号的主任架构师，29岁晋升为研究员。而陈天石也是紧跟哥哥的脚步，2010年博士毕业之后进入计算所，历任中国科学院计算技术研究所助理研究员、副研究员、研究员（正教授）等。

2010年，陈家兄弟将职业发展的路线锚定在AI上，一是用AI辅助做处理器的设计，另外一个就是做AI芯片。

按照中国科学院院士谭铁牛在2019年发表的一篇文章中的划分，2010年的人工智能处于稳步发展期的尾巴，后面衔接着蓬勃发展期。但对当时的从业者来说，起源于上世纪50年代的人工智能发展前景不算明朗，AI芯片在中国的未来更难说。陈天石曾坦言，“我们刚开始做人工智能芯片这个方向的时候，AI芯片其实一点都不热——首先，AI不热；给AI做一个专门的芯片，就更不热。”

两个有着光明前途的青年研究者，将大好时光倾注在不确定性极强的项目上，需要非凡的魄力与勇气。陈云霁后来在一篇文章中回顾了那段岁月，其中有段话是这样写的：“在一个学术界不认可、工业界不关心、难以发论文、难以申项目的冷门交叉学科方向孤独前行，就像在一片黑暗中摸索，不知道哪里是方向、哪里是出口，甚至不知道有没有出口。”

正所谓过窄门，行远路，见微光。

坚持和努力终有成果。2014年，陈家兄弟在国际顶级学术会议ASPLOS上拿到最佳论文奖，开创中国科研机构在相关领域的历史。2016年，AlphaGo打败围棋大师李世石，一战成名，人工智能也摆脱不温不火的状态转向蓬勃发展。同年，在计算所和风险投资机构的支持下，寒武纪公司成立，兄弟俩的职业发展也出现分化，更加偏爱科研的陈云霁留在了计算所，并担任寒武纪首席科学家，而更加谨慎的陈天石则带成为了寒武纪CEO。这也是提起寒武纪时大众更多联想到陈天石的原因。

2017年，寒武纪打入H公司供应链，声名大噪。随着相继推出了寒武纪1H16、寒武纪1H8、寒武纪1M、寒武纪MLU100等产品，成为全球少数几家同时拥有终端和云端智能处理器产品的商业公司。之后，寒武纪在2019年至2021年间陆续推出了MLU270、MLU290和MLU370，继续丰富产品线。

2020年7月，寒武纪在科创板正式上市，首日市值便突破千亿元大关。这背后，是国人及众多投资者对寒武纪、国产芯片发展的期待。

Vol.2/ 高处不胜“寒”？

上市三年多来，寒武纪的股价和营收都有不小的增长，但净利润仍处于亏损状态。

财报数据显示，2020年，寒武纪营业收入为4.58亿元，净亏损4.34亿元。根据寒武纪近期公布的2024年业绩预告。数据显示，寒武纪2024年营收区间为10.7亿-12亿元，较2023年同比增长50.83%-69.16%；而公司同期亏损区间为3.96亿-4.84亿元，相较2023年亏损收窄42.95%到53.33%。

对于业绩表现，寒武纪在公告中称，“公司始终专注于人工智能芯片产品的研发与技术创新。报告期内，公司持续拓展市场，积极助力人工智能应用落地，使得报告期内收入规模较上年同期显著增长。”

若稍稍盘算一下便会发现，寒武纪在2024年第四季度实现了净利润季度转正，这是其历史上首次。根据计算，寒武纪去年第四季度营收区间为8.85亿-10.15亿元，而净利润为2.4亿-3.28亿元。不过，对于这一情况，寒武纪在业绩预告中也有相关说明，报告期内，非经常性损益对净利润的影响额预计为3.69亿-4.51亿元，“主要为前期单项计提的坏账准备于本期转回和计入当期损益的政府补助的影响。”

或受业绩预告影响，此前股价一度涨到777.77元/股的寒武纪，股价近期略有波动。截至1月20日收盘，寒武纪股价为618.22元/股，市值为2581亿元。

Vol.3/ 如何享受AI红利？

作为国内最正宗的AI芯片标的，寒武纪似乎享受到了AI浪潮的红利，但又没完全接住。其股价虽然在三年间翻了倍，但并没有体现在业绩上，尤其是净利润。

对此，业界认为一方面是此前英伟达过于强势，其高性能GPU几乎成为大模型企业标配算力卡，搭配完善的软件生态很难让找到对手，另外寒武纪主要是ASIC架构，尽管在特定的应用场景下算力可以做到非常高，但通用性比较不够出色。所以在有得选的情况下，大部分科技公司更愿意选择软硬融合更加出色的英伟达，而非在硬件和生态方面相较逊色的本土AI芯片企业。

近期情况有些变化，一方面英伟达的特供产品——H20都传出被禁售消息，另一方面，美国的相关AI芯片限制愈发收紧，科技企业们很难在正规渠道买到足够满足需求的英伟达高性能GPU。另外，如今的AI大模型发展进入下半场，重心从训练逐渐转向推理，对于算力的要求没有那么高，科技企业对性价比更高的ASIC或本土AI芯片会给到更多机会。而且，科技企业们“苦英伟达久矣”，算力多元化早已是中外科技巨头们的共识。

前文提到，寒武纪走的便是ASIC架构道路，强于运行AI算法速度快，具备低功耗特点。因此，当市场出现ASIC替代GPU概念时，寒武纪的股价昂扬向上。不过，这天大利好能否真正落实到业绩上，在极大程度上取决于寒武纪产品的竞争力。

在2024年年半年度业绩会上，陈天石曾表示，公司的新一代智能处理器微架构和指令集正在研发中，将对自然语言处理大模型、视频图像生成大模型以及推荐系统大模型的训练推理等场景进行重点优化。陈天石还表示，公司积极在多个重点行业中，与客户开展了产品的应用发掘和探索，为后续的业务落地积极准备。

民生证券在研报中称，截至2023年12月，中国移动已有12个省公司、超过70个AI业务完成向寒武纪思元（MLU）系列云端智能加速卡的迁移。寒武纪思元（MLU）系列云端智能加速卡的可行性、易用性及运算性能均达到或超过国际主流产品水平。

民生证券也在研报中指出，在生态方面，寒武纪训练软件平台更新迭代了 PyTorch2.1/2.3 的支持,支撑了多个训练和推理的业务场景，并实现了快速跟进社区版本的长效机制。此外，寒武纪训练软件平台实现了 Transformers 以及 Accelerate 社区对于 MLU 的原生支持，增加了 Triton 3.0.x 的寒武纪后端，并开源了跨平台 AI 编译器前端 Triton-Linalg，提升了业界人工智能应用与公司产品进行适配的开发效率。

值得注意的是，除产品本身之外，供应链是重中之重，这包括EDA、先进制程工艺、先进封装等。以制程工艺为例，在美国相关禁令之下，台积电的先进制程工艺无法为国内AI芯片企业服务，只能转向中芯国际。但中芯国际本身的先进制程产能也非常吃紧，其中相当一部分产能需要照顾国内其他科技巨头。

所以，产品之外的因素，也需要寒武纪多加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