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惊艳全球到央视点名,为何拜腾会走到今天的地步?
作为造车新势力代表之一的拜腾还是没能撑过新能源汽车市场的寒冬。
据悉,拜腾汽车已拖欠包括总监级在内的员工薪资有 4 个月之久,涉及人员近千人。公司关闭了设在上海和北京的办公室、南京工厂也因为欠费停水断电关厂。自 2017 年成立以来,拜腾共进行 4 轮融资,总金额约 84 亿元,可自家首款量产车迟迟不能下线,如今公司也深陷危机很难翻身。
从惊艳全球到央视点名,为何拜腾会走到今天的地步?
FMC 的独立之路
拜腾的故事开始于 2015 年 3 月。
2015 年初,和谐汽车与富士康以及腾讯携手,在郑州签署了《“智慧互联网电动汽车”的战略框架协议》,并且成立了和谐富腾公司。
由于腾讯和富士康都是各自领域的翘楚,因此和谐富腾被寄予无限厚望。但那一年和谐汽车毛利润只有约 11.2 亿元,所以人们对这家公司的前景并不报以希望。
2016 年 3 月,Future Mobility Corp(下文简称 FMC)成立。
这家依靠三家企业资本孵化出来的公司,在招人方面毫不吝啬,原宝马项目的集团副总裁毕福康出任公司 CEO(首席执行官),原东风英菲尼迪总经理戴雷出任 COO(首席运营官),还有来自特斯拉、奔驰等国际大厂的高管,无论放在全球汽车行业的哪一家企业,这都是一套完美的“梦之队”。
就在 FMC 成立 2 个月之后,原沃尔沃中国销售公司 CEO 付强也加入到和谐富腾,成为爱车公司的 CEO。这家公司同样孵化自和谐富腾资金,付强其实是带着腾讯和富士康的想法,选择主打低端家用市场。至此,和谐富腾利用 FMC 与爱车公司完成一高一低的品牌布局。
我们可以看出来,腾讯和富士康从一开始就不愿意做端车型,但作为出资方的他们又要向 FMC 投资,很快意见不合的三家企业停止了合作,富士康更是直接退出汽车市场。
郭台铭后来谈及这次合作时说到:“造车成功率很低,劝行业守住本分。”
从郑州到南京
从和谐富腾独立出来的 FMC 没有了资金的支持,作为 CEO 的戴雷只能自己寻找投资人,这时他将目光看向了南京。
为什么 FMC 会选择南京?
首先新能源行业的相关企业基本集中在长三角区域,南京有完整的供应链和物流基础。同时,南京政府对于新能源项目的支持能让双方迅速达成一致,最重要是江苏“一带一路”投资基金项目,这正是 FMC 需要的。
最后,FMC 拿到苏宁、丰盛控股、南京国资委共 2.4 亿美元的 A+轮投资,再加上之前和谐汽车、力合汽车、晋亨资本共同出资的 3000 万美元,FMC 信心满满地落户在南京。
2017 年 1 月 19 日, FMC 与南京政府的高端智能电动车项目签约仪式上,戴雷宣布,FMC 的主体公司名确定为“知行”。“这只是公司名字,并不是大家比较关心的品牌中文名字。”他解释道。
在戴雷的计划里,FMC 的南京智能电动车工厂预计在 2019 年底完成首款中型高端 SUV 的生产计划。
两年,留给 FMC 的时间并不是很多。
惊艳全球的拜腾
2017 年 9 月,南京知行新能源技术开发有限公司出现在公众的视野里,当月,FMC 在上海举办了品牌发布会,正式公布品牌名拜腾(BYTON)。
BYTON 是 Bytes on Wheels 的缩写,byte 代表了互联网和数字技术,wheel 则代表了传统汽车,能将互联网与传统汽车连接在一起,这大概是传统车企和造车新企的共同愿望。
发布会结束后的第二天,FMC 智能电动汽车产业园的开工仪式在江苏南京经济技术开发区举行。
2018 年美国拉斯维加斯国际消费电子展上,拜腾立马给消费者带来了第一部概念车——BYTON M-Byte。除了令人眼花缭乱的人脸识别、手势控制,最吸引人眼球的莫过于那个长 125 厘米、高 25 厘米的 48 英寸大屏。
一时间拜腾成为汽车行业的焦点,尽管这只是一台概念车,但外界已经开始对拜腾的量产车充满了期待。
BYTON M-Byte 诞生之后,拜腾加快了自己的布局速度,首先是将全球总部放在了南京,接着在美国硅谷以及德国慕尼黑设立了分部。
除此之外,拜腾在融资方面也是一帆风顺。
2018 年 6 月 11 日,一汽集团和宁德时代共同投资了拜腾的 B 轮融资,共计 5 亿美元。宁德时代方面表示是在北京车展之后对拜腾有了浓厚的兴趣,再加上一汽集团这样的传统车企的雄厚底蕴,未来新造车与传统产业之间有了更多渗透。
在完成 B 轮融资之后,拜腾立马发布了第二款概念车——BYTON K-Byte Concept,这一车型延续了上一代车型的科幻设计,拜腾也表示将尽快将产品推向市场。
随着拜腾南京智能制造基地的五大车间厂房完成封顶,拜腾量产车似乎逐渐变成了现实,所有人都对拜腾的量产车充满了期待。
没能等来融资,陷入困境
时间来到 2019 年,拜腾高层发生了变动,原 CEO 毕福康担任董事长、原总裁戴雷担任 CEO。
与此同时,国内新能源市场的寒冬慢慢开始显现,随着蔚来汽车股价下跌,一二级市场对新造车领域的投融资情绪慢慢转向观望和悲观。中国造车企业也相继遭遇了融资难题,包括拜腾汽车在内的企业都将融资触角延伸到了海外。
9 月,拜腾汽车宣布与韩国供应商 Myoung Shin Co. 达成战略合作,后者将参与拜腾的 C 轮融资,双方同样要在本地制造、销售、供应链和投资等多个领域展开合作。12 月,拜腾汽车又与日本商社丸红达成融资合作,在资本方面参与 C 轮融资,除此之外,一汽集团和南京旗下的产业基金都确定参与其 C 轮融资。
但拜腾最终还是没能等来 C 轮融资。随着融资推迟,拜腾首款车的量产时间也延后半年,也就是 2019 年底推迟至 2020 年中。
而由于疫情的影响,公司位于上海和北京的办公室相继撤租、南京工厂也因为欠费停水断电关厂,拜腾的量产车遥遥无期。
其实当前新势力车企面临的资金危机并不止拜腾一家,如果无法继续获得外部资金支持,这些企业都将在 2020 年集体倒下。
频频爆雷,造车新势力面临生死考验
众所周知,对于一家新造车企业而言,产品能否尽快量产交付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企业的生死。只有产品顺利交付,才能实现资金回笼,继而增强资本投行的信心。
然而“残酷”现实是,全国近 40 家造车新势力中,最终能够实现产品交付的仅有蔚来、理想、小鹏等 8 家企业。至于其他家,在“产品交付”这件事情上,则是一跳再跳。
新能源汽车为何量产交付如此之难?首当其冲的就是“缺钱”。以蔚来汽车为例,仅今年就通过可转债融资等途径吸纳超过 200 亿人民币。不过在已经量产交付的前提下,200 亿对于至今仍未盈利的蔚来汽车而言也是不够的。
然而蔚来还是幸运的,更多的公司面临的是融资难、到账难等问题,以致于资金链异常,造车更是难上加难。
不过需要注意的是,资金只是第一步,有时候“资金充足”也未必能够成功造车,譬如戴森、奇点,前者投入 179 亿后最终宣布放弃造车,后者据称累计融资超过 180 亿,也没能干过累计融资金额低于它的理想和小鹏,更是直接卡在“量产”门槛上。也因此,即使资金充足,生产能力、成本把控不能做到有效控制,量产交付也只能存在于口头上。
在技术层面,拜腾的产品也过于理想化:在中国,新能源汽车更多讲究低价优质,而拜腾似乎反其道而行之,放弃传统仪表盘,选择显示屏。暂且不考虑 48 寸大屏本身的质量问题,单是在开车时看屏幕就是不应该的事情,一旦显示屏发生故障,对于司机乘客来说都十分危险。再加上手势操作、人脸识别都过于超前,所以即便这种概念车最终生产出来,消费者真的能有很好的体验感吗?
时至今日,诸如蔚来、理想、小鹏等已经实现了第一阶段的目标,即量产交付,但是此时还不到松口气的时候。随着特斯拉的入局,以及补贴退坡、疫情影响等因素,对于国产造车新势力而言,今年的车市是较为艰难的,如何在继续存活的同时实现盈利,将是他们接下来面临的生死考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