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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言：《科技观》这个系列，与非网将全球硬件开发者的一些创新项目和想法，对电子科技的进步产生重要影响的那些人和事，以及前沿科技趋势，通过视频的方式展示给国内的工程师朋友们，希望通过这些观点碰撞，事件梳理，让我们感受到科技的力量和温度。
本期内容来自我们跟一位资深硬件开发者，同时也是一个技术孵化公司负责人的对话，他成功物色和孵化过 40 多家公司，成功 IPO 或被收购，让我们看看他对硬件设计的热爱，和对硬件创业的一些经验和教训。
Sophi Kravitz：我是来自 Hackaday 的 Sophi Kravitz，我现在在加利福尼亚帕萨迪纳的 IdeaLab，这位是 2018 年 Hackaday 超级会议主题演讲者 Bill Gross。
比尔，这是一个非常有趣的地方，你能跟我们介绍下这里吗？
Bill Gross：我们是一个技术孵化公司，而且我们是一个初创工作室。
我们许多事情都要从头开始，我们集思广益，寻找那些需要用技术来解决的问题。当我们想出一些我们认为有前景的创意时我们就会先进行原型设计。当我们认为这个想法已经可以转变成一家公司时，我们就把它从母公司拆分出去形成一家新公司。
我们需要招募团队，投入资本，开创公司然后帮助它成长，母公司通常会在这里 1 到 2 年甚至 5 年或 10 年之间，因为我们要帮助这个新公司发展壮大。
Sophi Kravitz：这些创意都是你的吗？
Bill Gross：主要是我的创意，我会说 95％是我的创意，但是我们也在全世界收集好的创意。
有些人会有一些好想法，我也会帮助他们组建公司，帮助筹集资金。我对产生创意很有激情，但我们也欢迎公司里其他人提供创意。
Sophi Kravitz：你最热衷的事情是什么。
Bill Gross：我对太阳能，可再生能源非常感兴趣，我对改变运输方式，使运输更有效率，减少碳排放，可以让人们的生活更简单、省钱、更有效率的东西感兴趣，我也很喜欢人工智能应用，因为人工智能可以使人们的生活更安全，更幸福。
Sophi Kravitz：大约一个星期前我就在这里，我看到一个太阳能电池板的运动追踪器，亚历克斯跟我说这是你以前设想过的原型。
Bill Gross：是的，我们觉得太阳能将改变地球，这只是一个我们多快能实现它的问题。
太阳能已经对我们产生了巨大的影响，但如果我们能跟踪太阳能我们就有可能让太阳能发挥更大的作用。因为地球正在转动，太阳在天空中总是处于不同的位置，如果你可以使太阳能电池板总是垂直面向太阳的方向，那么太阳能利用率可以提高 40％到 2 倍。
问题是这样做要花钱。
我们想出了具有成本效益且简单的太阳能跟踪器，它的成本比固定太阳能电池板仅仅高出百分之几，但能得到 40％的电量增加。我们有一家叫 Edison 的公司专注于项目。
Sophi Kravitz：还有什么其他是你感兴趣的。
Bill Gross：我现在对超小型机动载具感兴趣。显然踏板车现在很流行，它们很有趣但不太划算。很多地方用不到它们，它们只能在南加州等人口密集并且气候良好的地区有用。
要想让踏板车产生经济效益的话每平方公里需要 10000 人，而美国的大部分地区，包括世界上大部分地区是每平方公里 4000 人。
我们正在研究一些可能实现的新创意。我们还没有研究出来，但我们正在研究，希望能形成一个公司，然后我们将在超小型机动载具领域占有一席之地。
Sophi Kravitz：你从哪里得到原型产品的？
Bill Gross：就在这里，我们正在与 Supplyframe 合作，Supplyframe 是这个创意的投资者之一。
我们正在实验室开发原型，我们在 Supplyframe 的团队取得了巨大的成功，我们集思广益，进行快速原型制作，制作模型，我们对此感到非常兴奋。
Sophi Kravitz：太棒了，有人骑过吗？
Bill Gross：还没有，这个产品仍处于早期阶段，仍然在设计中，但我们非常兴奋，我们希望到年底我们将可以出来成品。
Sophi Kravitz：在年底的时候，还有两个月。
Bill Gross：我的意思不是说年底之前就可以把成品投放到城市中，而是在年底之前可以出成品。
Sophi Kravitz：两个月好像永远那样漫长。我听说你能非常快地把创意变成原型，有人跟我说了一个你在网站上卖玩具的故事。
Bill Gross：我们总是试图用最少量的工作来测试我们的创意。
我们的创业理念是，你先有一个假设，然后你想要对它进行测试，最好是在一行代码都不写，不做出产品的情况下测试，你可以建立一个网站，在网站上销售你的创意，发布它。如果有人来并且感兴趣那你可以说很抱歉我还没有做出来，但如果你感兴趣的话我就会去做。
我们很喜欢这样的测试，这样可以帮助我们快速得到答案。最困难的是获得产品需求以及对产品需求的理解。显然你必须交付你的产品，这可能是最难的事情。但是很多时候你可能会做错，而且你总是需要不断尝试才能做对。但是如果你能在不花什么成本的情况下进行尝试那就非常好，我们会尝试这样做。
我们听过一个故事，一个案例研究。我们最早的成功事迹是 CarsDirect，这是我们 1998 年的经典之作，我那时打算买车，然后去了格伦代尔的汽车商场买车。经销商带我转了一圈，问我想要什么车，他说你不能要这种颜色，你不需要那些功能。他试图向我推销某些车子，但我知道我想要什么，这个买车体验很不好。
当然，每个人都有过几乎这样的经历，现在情况在变好但是仍然非常糟糕。
我在想为什么你不能去网站在线买车。按照你想要的方式进行选择，价格透明地显示，你支付首付款，然后汽车就出现在屏幕上，你支付余款，这个车就是你的了。而且我不怕等待，我想买我想要的车，我不想要到处乱看。我当时就有了这个创意，但我们应该如何测试它，我们如何知道是否能成功。每个人都说比尔你可能是唯一一个想要这样做的人，大多数人都愿意去经销店买车。我想会有跟我一样的人想要这样买车。
我们建立了一个名为 CarsDirect 的网站，你可以在那里选择一辆你心仪的车，然后我们将负责交付给你。但是我们对这个业务的准备不足，我们建立了网站，这样无论你输入什么，我们都会去蒙罗维亚汽车购物中心买来车然后开车送给你，但是从外部看起来这一切都是在后台发生的。
我们最终花了 90 天左右把网站建好，并做好各种准备工作，在一个星期四晚上发布了这个网站，然后在第二天早上，当我过来时，我问这个网站现在怎么样，他们说昨晚卖了四辆车。
我说马上把这个网站关闭掉，我们会在这些车上赔钱，因为我们要在零售店购买然后用开票价卖出，每辆车会损失 50 美元。
但是我们了解到的是，人们愿意花 4000 美元订金订下他们想要的汽车，然后让我们交付给他们。
现在我们更了解成功建立一家公司需要什么了，我们必须获得供需链，配置好网站，打好必要的关系以及规划好成本。
现在我们知道人们愿意为此付钱，有四个人愿意用信用卡付我们一千美元订金，这个生意可以做下去。
我们找到了不花多少钱就证明一个创意是否可行的终极方法，我们现在能够去筹集资金了，因为我们已经证明了客户有需求。
我们也会尝试与其它公司合作。
Sophi Kravitz：这很了不起，CarsDirect 现在怎么样。
Bill Gross：CarsDirect 已经成长为十亿美元的上市公司，现在是一家名为 InternetBrands 公司的一部分，它被 InternetBrands 公司收购了。
产品市场匹配是最重要的东西。像 Facebook 这样的公司一开始就是产品市场匹配得到。所有人都吵着要加入，以至 Facebook 瘫痪了，它起初只有两所大学的会员，现在所有人都在吵着要加入，这说明它是产品市场匹配的。
当一个产品与市场匹配的时候，人们会争相使用你的产品。而匹配度对创业公司来说是非常难把握的事情。所以如何进行试验以确定产品是否与市场匹配几乎与产品使用的技术本身一样重要。因为即使有技术但如果没有适合的产品市场，那这项技术就没有用武之地。
你不能把东西强行推销给别人，你无法通过营销来说服客户购买他们根本不需要的产品。发现实际的需求是创业初期实验中非常重要的一环。只有找到了需要的产品，你才能去开发产品并研究具体的工作流程。
我们总是需要 CEO，我可以自己担任公司的 CEO，但我精力不够。我们的整个模型是先进行测试，对这个创意产生信心，然后去寻找一位 CEO。有时我们会邀请 CEO 候选人一起参与测试。我们会四处寻找对这个创意感兴趣的人，我们会邀请他们和我们一起工作，我们会付钱让他们和我们一起工作几个月，通过做这些测试我们看看他们是否对这个创意感兴趣，看这些测试是否有效。如果在 30 天以后发现这个创意不行，也许我们会修改这个创意或者转向另一个创意。
我的意思是，在与这个人合作的过程中我们可能会想出一个全新的创意。
但我们一直在寻找人才，我们的瓶颈是人才，而不是创意的数量，我有一个有创意电子表格，如果我们有足够的人才我们可以做一千个创意。我们总是在寻找人，但他们首先必须爱上这个创意。
我们已经做了 22 年的创意，我花了 10 年才学到一个痛苦的教训。一个创意必须成为 CEO 自己的创意，他们不能是为我的创意工作，他们只能为自己的创意工作。就像我只能为我自己的创意工作一样。这个创意必须被嫁接，变换成他们自己的。必须让这个创意变成他们自己的。
而且我必须做出一些取舍，有时候不得不放弃一些愿景。但只要这个创意的最初的热情还在，并且我们正在努力解决各种问题，那我会很高兴，但是首先这个创意必须成为他们的创意。
我们必须找到可以接受这个创意的人，这几乎就像是一个创意移植，这个过程必须发生，这个过程更像是一门艺术，而不是一门科学，你需要不断试验。
我们总是在寻找拥有良好品德、激情、创业精神、讲故事能力以及筹款能力的优秀人才，他要具有成为一名成功企业家所具有的素质，但他们必须爱上我们的创意。
Sophi Kravitz：你在哪里寻找这些人才。
Bill Gross：我参加所有会议，我到处参加会议。
有些人会来找我说他一直梦想着做一个创业公司，或者他做过创业公司但没有成功。事实上，我们很喜欢一个做过创业公司但没有成功的人。
失败的创业比成功的创业得到的教训要更深刻。
你可能是太自大所以失败了，你可以认为这不是你的错，你觉得这不是你的责任，你觉得你对做出的决定不负什么责任。但是如果你认为自己应该承担责任，那么我们认为你虽然失败了但你比那些由于运气而成功的创业者要强，因为你遇到过艰难时期并且已经学到了经验。
因为每个创业公司都会遇到困难。创业从来都不是一帆风顺的，我们想要那些经历过这种情况的人。
Sophi Kravitz：公司的股权情况如何。
Bill Gross：一开始我们拥有 100％的股份，因为这是我们的创意。但是至少有 50％的股份是团队的。我们招募的创始团队将拥有至少一半的公司股份，我们总是很快成为少数股东。
我们只想成为少数股东，我们希望它成为他们的公司，我们希望它拥有我们的 DNA 和印记，我们希望帮助公司取得成功，我们希望它成为他们的公司。
Sophi Kravitz：公司财务是如何运作的，我的意思是 CEO 必须去赢得股东的支持。
Bill Gross：我们投入初始资本，通常在公司启动时有六个月的资金。
然后我们将持有少数股权，然后我们将帮助公司在六个月或一年甚至一个月内尽快筹集一百万或两百万美元。
有时公司的需求很大，那么我们可以快速筹集一百万美元或两百万美元，然后公司可以利用从银行贷款一年。
我们的目标是让公司尽快实现从银行贷款一年到 18 个月，我们帮助他们做到这一点。
有时候 CEO 之前已筹集到资金，他们可以自己筹集，但大部分时间我们都在帮助他们筹集。
Sophi Kravitz：我很好奇公司的退出机制。
Bill Gross：我们大多数公司都是被收购或上市。
在我们 150 个创业项目中有 45 次 IPO 和收购，我们有 60 次失败，我们从失败中学到了很多东西。
我们现在有 45 家公司在运营，所以一共有 90 家公司已经成功， 60 家公司失败。
我们所有公司都希望盈利，能拥有独立的盈利能力，我们有一些公司一直盈利，并向股东和员工分红。
但是很多公司会在某个时候被一家大公司收购，或者独立自主上市。
许多失败是由于公司成立过早。很多失败都是由于产品市场不匹配。
一家公司我们做的是成功的，但并没有充分实现我们的期望，因为它成立的太早。
现在每个人都知道 Alexa，我也用 Alexa，谷歌的家用产品非常好。他们说你提出的任何问题都几乎可以直接得到答案。我们在 1997 年有一家名为 answers.com 的公司也是做这个的。我们试图实现提出问题以后就得到答案的效果。但是当时网络爬行的能力还不够好，语音识别还不够好，自然语言处理不够好，所有这些都不具备，所以我们有了一个相当蹩脚的产品。
事实证明，该公司在退出方面仍然是成功的，虽然不是十亿美元级别的退出。实现它的目标的技术还没出现。
另一家我们完全失败的公司也是由于太早了，它叫 Z. com。我们在 90 年代后期有很多成功的电子商务公司，CarsDirect, toys. com, youtoys. com, cooking. Com 等待，并且 ticket.com 成长为 Ticketmaster。
我们取得了一些非常大的成功，我们认为接下来要出现的是网上娱乐。所以我们创办了这家 z.com 的娱乐公司。它有点像 Funny or Die 网站，一个喜剧短片网站，我们筹集了一千万美元，我们签下了 Chris Rock 和 Adam Sandler 为我们制作独家内容。
我们已经做了我们所能做的一切，但那是 2000 年，2001 年，只有大约 20％的美国人有宽带连接，大多数人仍然使用拨号。
flash 甚至还没有被发明，要在浏览器中播放视频，你必须安装所有这些奇怪的编解码器。
我们有这么棒的内容但没有人能看到。
公司最终在 2003 失败了，2004 Flash 插件被发明，2005 年 YouTube 诞生了，我们就差两年，我们曾经这么接近。
我们应该看到的是，到 2005 年美国的宽带普及率达到了 50％。
我们学到的是，我们有了一个好创意，但它出现的太早了，如果我们放慢我们的支出率，争取在五年而不是三年内赚到 1000 万美元那我们就能成功了。
我从中学到的一课是关于时间的教训，我经常跟人分享这个教训。
如果你拥有一个人们喜欢的产品并且你的产品与市场是匹配的，但你的产品的接受程度却不行，那也许是其他因素导致的，也许需要等待技术的进步，你无法强求只能等待。
你应该使你的预算计划适合你公司发展的步调。
我说 60 家失败的公司中有 30 家是这个原因。
他们筹集资金，他们对自己的市场感到非常兴奋，他们说我要快点建立自己的市场营销并快速获得更多客户，而实际上你应该放慢步调，等待一段时间，等到市场准备好了再加快速度，这是一个痛苦的教训。因为这意味着你的产品市场匹配度是好的，但你花钱太快。
另外 30 家公司失败是因为产品市场不匹配，做了错误的产品，制造了人们不喜欢的东西而且没有足够快地迭代。
我的意思是不要反驳客户。你要听客户的。如果你的客户不买你的产品，你不要坐在那里认为是他们错了我对的，从来就不是这样，客户永远是对的，你总是错的。
然而，经常你可以通过不断迭代来调整你正在做的事情以争取成功。
如果公司因为太相信自己，或者不愿意做出改变而导致失败就太遗憾了。这真的很遗憾，我的意思是每家失败的公司都让人感到遗憾。
我们过去的失败总是使我们变得更强大。
Sophi Kravitz：如果我们现在开办一家新公司，我们该怎么做才能获得成功？
Bill Gross：我们创办一些公司时，我们先推动他们进入产品市场然后才为他们提供资金。我们吸取以前的经验教训帮助这些公司更好地成长。但是当公司面临一些挑战时，我们要求管理团队的 CEO 关注这些挑战并努力克服它们。这很有用，这有助于成功率的提升，我们的成功率一直在上升，平均成功率可能仍然只有 500 以上，但我们过去可能是 250，现在我们到了 666。
以前可能是 5 个公司中有 4 个失败，现在是 4 个公司中有 3 个失败，这已经有进步了，因为开创一个公司需要你付出很大心血，关闭公司非常痛苦。关于 Idealab 的一个好处是，如果一家公司没有成功，我们可以采用新的创意在原地创建一个新公司，然后这个新公司可以用原来那批人。
所以员工不一定会失去工作，因为失去工作确实很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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