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算中心正在CDN化

编者按

CDN行业，整体不怎么赚钱。核心原因在于，用户的业务系统构建在公有云或自建的私有云。仅仅是调用CDN资源，对CDN服务没有依赖。当有稍微便宜哪怕仅1%的其他CDN资源时，客户瞬间迁走。智算行业，目前的业务模式在无限接近CDN。客户的业务系统部署在通用云计算上，只是在关键的智能计算服务时，调度内部或外部的智算算力资源。智算中心，无法为客户提供高价值的服务，无法形成用户粘性。没有差异化，唯一能拼的就是谁的价格更低。还有一个更大的风险：智算的投入，相比CDN来说，数量级倍增。不赚钱，更高投入就意味着更高风险。智算中心行业，未来发展该往何处去？

1 CDN服务综述

1.1 CDN技术简介

CDN（Content Delivery Network，内容分发网络），使得用户可就近取得所需内容，CDN分担了内容源的访问压力，同时提高了用户访问网站的响应速度。如图所示，当用户访问某个域名地址的内容时，内容源站发现是一个cdn地址，然后会给客户动态分发一个新的IP地址，这个地址不是源内容的地址，而是用户就近位置的CDN缓存的内容，然后用户去这个新地址访问内容。

1.2 CDN业务模式的问题

CDN服务的问题，不在服务机制内部。而在于CDN和用户业务的交互。客户的业务通常部署在公有云，或者用户自建的私有云。当需要CDN的时候，会额外购买CDN服务。CDN服务有三个特点：

一个是业务流水大，非常适合于各个CDN企业快速做大业务规模。为了拉升业务规模，就相互之间以更低的价格竞争客户。另一个是，CDN业务差异性非常小。客户不挑服务商，随便哪家都可以用；用户只挑价格。最后就是，CDN服务对用户没有任何粘性。用户只需一行代码，即可快速从一个CDN服务切换到另一个CDN服务。

也因此，整个行业疯狂内卷，直到大家都奄奄一息。

2 智算服务综述

2.1 智算租赁模式

智算行业，目前主要是以裸机租赁的方式。裸机租赁是一个比较初级的方式，数百万购买的硬件设备，其价值的挖掘不是由算力中心侧负责。而是直接就租赁给了客户。有点像石油、矿产等原材料，没有通过深加工把它炼化成初级工业品。在整个工业链条里分利太少，白白浪费了宝贵的原材料。GPU服务器，就是智算行业的原材料，它需要经过深加工，把它封装成更高级的算力服务，才能赚取更多的收益。

这里我们举一个例子，假设一些量化的数据，来简单解释一下。假设一个12核CPU（C）和一个12G带宽的网卡（N）组成的物理服务器（仅考虑CPU和网络，问题能简单一点，已经能够说明问题）。如上图，我们通过四种方式实现多种规格的算力：

假设这台服务器成本为10元。第一种，传统算力租赁方式。完全物理的服务器，仅可售卖一台服务器，同时假设一对C+N为1元，总共卖客户12元。

第二种，基本虚拟化。可以实现算力切分，这样，我们可以把一台物理的机器切分成四台虚拟的机器，可售卖4台计算实例。跟第一种其实就是批发和零售的关系。卖四台，每对C+N卖1.5元，可以卖18元。

第三种，精细虚拟化。不同的计算对各类资源的需求并不是完全对等的，可以针对需求分配多一些的某种资源，其他需求少的资源可以少分配一些。这样，我们可以把一台物理的机器切分成6台虚拟的机器，可售卖的机器实例变成6个。客户仅关注某个资源，我们把1对C+N卖1.5元，把额外的C或N卖1元，这样算下来，就是21元。

第四种，软硬件协同优化。通过硬件级的性能隔离、更高效的迁移调度，能够实现用户业务无感情况下的超卖，这样可售卖的机器数量会继续增加。通过高效的调度，保守估计，超售比可以做到1.2以上。这样，21*1.5 = 31.5元。

成本10块，最终可以卖到31.5元。当然，我们可以把这些可能的收益反向降价让利给用户。因为跟裸机租赁相比，有非常大的降价空间，所以可以游刃有余的根据市场情况，既给客户更低的成本，又能保持自己产品的竞争力。这里举例的仅仅是IaaS级的服务，还没有增加CaaS、PaaS、MaaS以及场景和行业解决方案等方面的价值。回头再看裸机租赁方式，是不是有点暴殄天物？

2.2 智算算力调度

开门见山，直接说个人的看法。我觉得目前的智算算力调度走进了一个误区。目前的算力调度机制来源于HPC场景的调度机制。也就是这种短期任务的调度（关于算力调度，之前有专门的文章介绍，这里不展开），跟客户业务系统常驻型的任务调度完全不同。Slurm系统来源于HPC场景，天然就是原生支持这种短期任务型的计算。K8S，本来是亲和于常驻型计算任务的，但行业我了解到的情况是，智算目前基于K8S的管理系统，也是以这种短期任务为主的。这样就产生一个非常尴尬的现实。用户的业务系统，通常需要长期处于运行状态的：C端的业务必然是7x24小时时刻不中断， B端用户的业务也大部分需要长期稳定运行。这样，客户的业务系统就只能部署在公有云或用户自建的私有云，而无法部署在智算中心。

2.3 智算业务模式，越来越像CDN

客户的业务系统不在智算中心，在需要训练和推理的时候，才来访问智算中心。智算中心，无法对客户形成业务粘性；智算中心的业务模式是裸机租赁，同质化严重，大家都只能陷入争相杀价的内卷。有没有觉得，这跟CDN很像？CDN的现在，就是智算行业的未来。相比CDN行业来说，智算行业的投入，是天文数字。智算行业的问题只会更严重。往小了说，会影响行业中从投资人到从业者的收益。往大了说，会影响我国的人工智能事业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