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国产数据库如雨后春笋般蓬勃发展,一些企业引进国外源码包装成国产,或基于开源数据库进行二次开发。相比于引进开源或国外源码这种短平快的发展模式,达梦则坚持自主原创,四十年磨一剑,选择了最为艰难的道路。
最近,达梦也终于在科创板上市,募资总额为16.52亿元,市值一度超过200亿元。这是对坚持自主创新的技术团队的褒奖与回报。
华科教授产业报国
1944年出生于江苏的冯裕才,本科就读于哈尔滨工程学院导弹工程系。毕业之后,年轻的冯裕才成为一名技术员。工作两年后,他选择来到国防科技大学进修,并最终留校任教,开启了教书育人之路。
辗转间,冯裕才在1976年来到了华中科技大学,从计算机系助教做起,先后成为讲师、副教授、教授、博士生导师,直至2011年3月从华科退休。冯裕才在华科一干就是35年,达梦数据库也正是在这所高校诞生。
而创业的念头始于一次刻骨铭心的遭遇。那是1978年,武钢斥巨资从日本引进一套无人值守管理系统。为了防止技术泄密,日本人在调试安装完设备后,把足足三卡车的技术资料当场销毁。在现场目睹了这一幕的冯裕才痛下决心,一定要研发出中国人自己的数据库系统。
当时,甲骨文、微软、IBM等数据库产品尚未进入我国,在没有国外产品可以参考的情况下,冯裕才潜心研究,用了8年时间终于开发出第一套数据库管理系统CRDS,在之后的几年里多次在科技部国产数据库招标中名列第一,并承接了一批图形数据库、标准数据库、地图数据库项目。2000年,达梦公司正式成立,开始迈出商业化的第一步。
商业市场既波澜壮阔,也充满暗礁漩涡。由于同时期甲骨文、微软、IBM等外商的产品在国内横行无阻,达梦的商业化之路非常曲折,公司差点倒闭,冯裕才一度想转型系统集成商,不卖数据库产品,而是搭成一套应用系统卖。最艰难的时候冯裕才自己掏钱给员工发工资。很多时候,达梦往往成为竞标中的陪跑者,成为招标单位用来和外商杀价的工具。
当达梦逐渐适应市场后,国内一些公司引进国外开源技术,或是买IBM公司的源代码,在一些技术指标上把达梦挤下去。其实,自达梦公司成立以来,有从美国留学回来的学生想把美国公司的源代码直接卖给达梦,也有美国公司想收购冯裕才的技术团队,还有人呼吁达梦放弃自主研发,也采用免费的开源技术。面对拿来主义、外资收购、开源技术等诱惑,达梦咬定青山不放松,冯裕才一直强调:“达梦数据核心源代码100%全自主研发,不依赖开源数据库”,始终坚持自主研发,自己掌握核心技术。
时至今日,达梦数据库拥有全部源代码,具有完全自主知识产权,自主原创率达99.9%。目前,达梦数据库已经在电信、金融、交通、党政机关、电力、教育等多个行业大量应用,成为最纯粹的国产化数据库的领导者。
耐得住孤独 守得住寂寞
目前,国内做数据库的企业有二、三百家,达梦和这些公司的最大差异,就是坚持自主路线,耐得住孤独,守得住寂寞。
搞技术,本质就是熟能生巧,是长时间的专研和投入,积累经验教训,不断改进,螺旋式提升。这个过程中,能够耐得住孤独,守得住寂寞,不被外部的繁华所诱惑,坚守初心,始终如一。
在这方面,冯裕才就是一个坚守者。达梦的坚守,一方面是做事的人坚守初心,一方面是技术路线上坚守实事求是。
80年代,兴起出国风潮,冯裕才放弃了4次出国的机会;冯裕才在华工的同事去深圳炒股,很多都发了财,他也放弃了;冯裕才老家在上海,当时,上海有几所大学要他过去,对于出生在上海地段的人来讲,回上海是个非常理想的选择吧,他也放弃了。
之所以放弃这些机会,是因为他有自己的坚守,因为离开了当时的环境、平台,可能做不成自己想要做的事,所以无论是出国深造,还是去深圳,回上海,他都没动心
在80年代,冯裕才做出了中国第一个数据库系统的原型,但国内没有人看得上,没有人认为是一件什么大的事情,也没有人觉得做这个事情有多大的价值。甚至在学校里面还有很多争议,这件事IBM花了多少资金,多少人在做,你一个助教想做这个事情简直是天方夜谭。在当时冯裕才很孤独,不仅没有资金支持,也没有人支持,更没有舆论支持。
如今,国内现在做数据库的有两三百家,包括互联网企业,通信巨头,纷纷介入这一领域,原因很简单,有大量的需求,风起云涌地成立了很多企业,但是这个行业大家看到一个规律,IBM做了60年,甲骨文做了45年,微软也是几十年,一方面是因为国外发展的早,另一方面也说明,做数据库是一个漫长积累的过程。
国内一些企业,人员流动性大,走马灯一样的换人。数据库不是只靠堆钱、堆人能堆起来的,它是一个漫长的积累过程,依赖开源数据库、人员流动性大是非常不利于技术积累的。作为对比,达梦的人员稳定性很高,像达梦上海团队骨干都是20年以上,小孩都有参加工作的,现在很多员工都步入四五十岁这样一个状态了。
就技术路线来说,达梦始终坚持自主研发,已经成为数据库行业的“孤勇者”。当下国内的数据库企业99%是基于开源代码或引进国外代码二次开发,数据库基于开源技术来做的时候,很多东西老外已经做好了,国内开发团队就不用费劲去研发,由于很多工作就是老外做好的,会导致对开源形成依赖,由于很多工作自己没做过,只是拿开源改一改,这就扼杀了独立开发能力,进而导致本领恐慌、能力恐慌,甚至整个舆论方向也基本上被这种所把控,把开源“捧上天”,以至于达梦申报工信部的项目,因为达梦是自主研发,不开源,项目也没批。
事实上,IBM、甲骨文、微软的数据库都是闭源的,国内企业热衷于基于开源数据库二次开发,本质上是缺乏技术积累,所以只能“拿来主义”,达梦有40年积累,自然没必要去跟风开源。何况,就信息安全而言,达梦在信息战里就是个黑匣子,美国人看不懂,想攻击也不是那么容易,但是开源的数据库,国家级攻击者可以很容易找到漏洞。
谦虚谨慎 戒骄戒躁 前途光明
很多人能共患难,但不能共富贵。一些初创公司上市后,人心就散了,核心骨干套现走人。
为了团队能长久不衰,达梦在股权架构上进行了一些调整,不只是国家和程序的组织措施规定守三年,达梦又加三年。即便将来解锁了,通过股权激励机制,鼓励员工变现后,再拿变现的钱来买达梦的股份,不把上市兑现作为目标,而是把上市作为企业健康成长的契机。
在基础软硬件中,数据库、操作系统、办公软件、CPU是最为关键的几大件,全面国产化是大势所趋。成功上市仅仅是开始,当下,国内数据库市场一直被海外巨头垄断,Oracle、IBM和Microsoft等占据6成市场份额,数据库国产替代的市场空间很大,达梦大有可为,只要吃掉Oracle、IBM和Microsoft在国内的份额,就足以成为世界级的数据库公司。